“咋了?咋了?”我一边往家走一边问。“姐,你来了!”“哦!你咋咋呼呼的怎么了?大老远就听到声音了”
“是……”我妈刚要说,我妹就说“姐,你不知道,咱妈…………”听了我妹的叙述,我才知道,是我妈又“犯傻”了。原来是我妈在菜园里撒了一些大麦,当时我还说我妈真会见缝插针,这么点地方,你还种麦子,妈说这是大麦,等麦苗长到一拃高,割了蒸蒸菜,搋菜馍都好吃,我奶爱吃这口。现在麦苗能吃了,左邻右舍的婶子,嫂子们也觉得稀罕,都喜欢吃,这个割点那个割点,妈从来都不拒绝,说是街里街坊的,都是有来有往的。街坊也就算了,今天居然连走街串巷卖馍的那个妇女,也问我妈要割点尝尝,我妈二话不说就同意了,还帮她割,我妹就说我妈,你又不认识人家,干嘛人家一问你就给啊!
哦!原来如此,我说:“妈,你是不是想说,这又不是啥值钱的东西,人家想吃,就给人家点吧,也没啥,是吧?妈!”我妈腼腆的笑了
其实不光是这,前几年我妈种的菠菜多,五婶,石头婶,宪玉嫂,河利哥,都会去我家薅两把,有的下面条,有的搋菜馍,每次妈都是乐呵呵的,还帮人家薅。有人就说我妈傻,辛辛苦苦种的菜,就这样白送人了。我知道,妈不是傻,她是善良,是厚道!因为我妈常说,吃亏是福。我也始终相信:厚道之人,必有厚福!我也曾和我妈开玩笑说,这世上的人都像你,咱们这社会早就和谐了。
我妈对别人尚且如此,对亲戚更不用给说了!
以前,魏邱有高中,我二姑家的淑艳姐,三姑家的连顺哥和青松表弟,都是在魏邱上的高中。有的是偶尔去我家,而青松则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,白天在学校吃,下晚自习回我家住,还有他的一个同学。我妈总是每天晚上给他们的房间放俩馍和一壶开水,表弟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个粗陶罐子,我妈总是把馍放到罐子里,上面盖上个瓷盘。我弟曾问过我妈,干嘛要把馍放到罐子里,妈说是怕放外面馍就干了硬了不好吃。我也不解,就问妈:“妈,咱家这么多人,你天天蒸馍挺累的,你干嘛天天晚上给他们馍啊,他们在学校都吃过晚饭了!”妈说:“他们是半大小子,正是装饭长个的时候,下晚自习都饿了,不能让他们饿着!”邻居说我妈:“他只是你外甥,都说‘姥娘亲外甥,还漫地撵旋风’何况你这个当妗的,对他再好也是‘三不亲’你别那么傻了。”妈说:“再咋说,也不能让孩子受屈啊!让孩子受屈,我心里过意不去。”
对表弟不错,对我堂妹就更好了。我叔和我婶由于工作关系,忙不过来,我爸就把不满一岁半的堂妹接到我家来了。开始堂妹月月跟我奶睡,毕竟我奶年龄大了,我妈就义不容辞的负担起养育堂妹的责任了!我妈脾气好,月月也喜欢我妈,开始跟我妈睡。大一点了,我妈就给她在自己的房间里给月月放了一张小床,方便夜里照顾她。再后来,月月长大了,我妈就给月月腾出了一个房间,又给她做了新的被子褥子,还给她买了新床单被套。月月在我家生活到初中毕业!期间,我妈天天起早给月月做饭,晚上等她下晚自习,平时的吃喝拉撒也都是我妈一手照管,就连开家长会我是我妈去参加,所以,我们喊妈时,月月也跟着喊我妈为妈。月月学习好,是特招生,上高中就三百多块钱的学费,可我妈还是和我爸商量,在去送月月上高中时,又给了月月一千块钱,让堂妹缺什么就买什么!其实,街坊说过多次了,都说“人家都是妯娌不和,你看你,还帮兄弟媳妇养孩子,你心真好,不过话说回来,你就是现在对她再亲,等她长大了,还是会和她妈亲的,你别傻,不如对自己的闺女亲点。”妈说:“月月是我一手带大的,我闺女出嫁了,都把月月当老生妞了,跟我自己的闺女一样亲!”
我妈现在已年过花甲了,爷爷奶奶今年也都九十的高龄了。我爸弟兄俩,叔婶在县城工作,爷爷奶奶就一直跟我爸妈一起生活!我奶是个老思想,个性又极强,我家一直都是我奶掌握着家庭大权,“政治经济”一手抓。我奶别的都好,就是爱唠叨,一天到晚都不停。我家那一片的住户都知道,都说我妈脾气好,从来不和我奶拌嘴。我奶有时候爱自己瞎揣摩事,或是我爸说话不好听了,她就会拿我妈说事。我妈被委屈了也不敢出声,怕一出声就把矛盾激化,只有默默忍受。有时我奶吵的凶了,我妈就偷偷的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抹眼泪。过后奶奶还躺在床上不吃饭,我妈用手把眼泪一抹,就让我爸去街上给我奶买些爱吃的菜和小吃,我妈则在家给我奶做她爱吃的鸡蛋汤,做好端到我奶的床前。这样我奶才能“雨过天晴。”以前年龄小不知道,现在,我才知道,为了这个家庭的和谐,我妈的付出和忍受是常人所做不出的!甚至到了卑微的地步!我们姊妹都很心疼妈,埋怨我奶的无理取闹,我妈却说:“你奶就是那个脾气,她心底很善良,对你们都很亲,你奶说我,我当时心里也很生气,委屈,但都没有往心里去,我该怎么孝顺她还是怎么孝顺她,不能因为一点小事闹的家庭不和,让别人看笑话!我和你奶生活了这么多年,你姥去世的早,我早就把你奶当亲妈了,你奶有个病痛啥的,我看着也可心疼!”我也听邻居给我说“你妈太老实,脾气太好,要是换了我,我才不会那么傻傻的不吭声,哼……”
我妈就是这样,我爷爷有病大便失禁,好几次拉裤子里,都是我妈洗,还不让我姑知道,怕我姑担心。我姑和我妈处的像亲姊妹,人家都是姑嫂不和,婆媳不睦,我家就没这情况。我大姑远嫁到了山西,每次回来,都会感谢我妈一番,说我奶有我妈做儿媳妇,是我奶奶的福,也我们一家人的福!
我妈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,个子不高,也不时尚,更不会说什么大道理,也不严厉。但我们姊妹几个从来没有和妈顶过一次嘴,因为我妈是在用实际行动一直教育着我们,该怎么去尊敬长辈。虽然我妈的身子是那么羸弱,但在我们心目中,她的形象永远都是那么高大。
人们都说母爱是最伟大的,是!每个母亲都会无底限的爱自己的孩子,都会是一个好母亲。但又有多少个好母亲,能做到既是好母亲又是好儿媳,既是好妯娌又是好姑嫂,既是好亲戚又是好邻居呢?做好一个角色不难,难的是做好每个角色,可是,我妈就凭着她那“傻”劲,把每个角色都做的很好!就凭那“傻”劲,得到了亲戚朋友,街坊邻居一致好评!
我好爱我的傻妈!也好心疼我的傻妈……
作者简介:王艳芹,延津魏邱人,从事教育工作,平时爱写些散文和小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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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律顾问:张东升(河南思远律师事务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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