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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考报志愿,愁死金鹏了

本文为地平线“为你写一个故事”原创第⑤篇

这是一个高三学生填报高考志愿的故事,呈现了一个未长成少年在人生关键时刻面临的信息困境,也是一副西北小县城里世态与偏见的风情画。

年夏,金鹏十八岁,在甘肃中部的小县城渭源参加高考。考完试,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儿,班主任就催着估分,让大家要往前赶,留出时间报志愿。他说,报志愿“决定着人一生的命运”,马虎不得。

但对这事儿,如同其他高三学生,金鹏没有经验,他随手拿了一份印满大学招生计划的小册子,发现自己对密密麻麻的“专业”一窍不通。时间过去好几天了,金鹏却始终无法做出决定,感觉焦虑正一步步逼近。

一提清晨,他醒来摸了摸嘴唇,发现嘴角起了几个泡,决定从县城赶到镇子上的家中,听听父母的意见。

父亲正在给牛圈出粪,汗水像麦粒儿一样从额头上滚落。他抬起衣袖揩了揩额头的汗,发现了沿河走回来的金鹏,目光里盛满了惊喜和期冀。他立起身,双手拄着铁锹,问:“你怎么回来了?考得怎么样啊?”

金鹏跑过去回答父亲。父亲一边听,一边卷着旱烟,听了估算的成绩,他才放心,“扑哧”一声,一根火柴点燃了紧握着的烟。金鹏还在说,但父亲已经不再听了。他叼着烟,每吸一口都像陶醉了一样,双眼紧眯,一团白雾从鼻孔冲出来,经过衰老的前额再到头顶,最终消散在六月的农舍边,对面山上的油菜花正艳,点缀着绿油油的村庄。

金鹏家门口的山坡

吃过晚饭,父亲叫来两个从新疆打工回来的邻居,他们围坐着聊了半宿。父亲开门见山,说了金鹏的情况,邻居们也算慷慨,分享了他们从新疆带回来的信息:那里教师紧缺,技术人员拿着高薪,移民靠着石油和农场发了家,谁家的孩子考到了西安,哪个年轻人成了税务官……但没人知道,那些争气的孩子,当年在志愿表里填了些什么。

一个跑过几年喀什的邻居说,他遇到过一个小伙子,山东人,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,就从北京跑到喀什,在那里学了几门外语,给边境上的生意人做起了翻译,几年下来发了家。言下之意,学什么不重要,只要有本事,找对了门路,哪一行都能把钱赚了。父亲四下打探,证实邻居所言不虚。但金鹏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,不管别人的生活有多体面,每个人最终都得经历独一无二的人生。

到了夜里,金鹏们想到找个村里的大学生了解下行情,却发现并非易事。掐指一算,村庄上出大学生,但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。那时,母亲生活在镇子上,年轻待嫁,而父亲初中毕业有几年,他刚接过家族传承了两百多年的唢呐班子。但很快父亲就后悔了,排在他后面的同学补习上了师范和中专,毕业分配到了镇上的中学和邮电局。到了金鹏吃十方(当地方言,也称出门走艺)的年龄,父亲狠下决心,不让再碰唢呐了。其实那些年的村庄,绝大多数人过着宿命般的人生,就像田间埂头闲扯时下过的诅咒:龙生龙,凤生凤,老鼠的儿子会打洞。

对于金鹏的志愿,父亲发现帮不上什么忙,就只提醒了一句,不要报考农大。家里三代农耕,到了金鹏这一辈,自然不希望双脚再沾满黄土。

提到农大,金鹏不由得想到了镇兽医站工作过的大学生。本世纪的头几年,兽医站招过一位农大毕业生,基本工资八百,补贴得靠自己的本事。大学生盯上了母牛配种生意,也不缺吃苦耐劳的精神,亲自上阵,采用人工受精。当时,十里八乡散养的配种公牛就有几十头之多,不但配种价格公道,而且品种齐全,西门塔尔、秦川和架子牛等,要啥品种都有。为了独占配种生意,大学生以公家的名义,强行阉割了镇上所有能配种的公牛。

自那以后,生意虽然好转,但恶名开始四下流传。有人声称,看到大学生正给母牛授精,那货大便失禁,大学生一时躲闪不及,被喷了一身。从那时起,流言便附有教育意义,常被拿来威慑那些不学无术的孩子:如果不学好,将来会像他一样,屎不离身。

临走时,父亲嘱咐金鹏,到了县城,一定要去找一位在县上工作的远房亲戚,毕竟人家吃了一辈子公粮,世面也见得多。按照辈分,金鹏得叫这人为舅爷。上高中的第一天,父亲领着金鹏去过他家一遭。

金鹏的父母和外甥

但回到县城,金鹏没急着找亲戚,先去了班主任蒋老师家里。晚上八点多,天还没黑,蒋老师家里来了几个串门的老师,听说金鹏来了解专业,他们各自说了几个身边大学生的情况,师范类的居多,也有学会计、法学和社会学的。蒋老师介绍了金鹏的情况,大家各抒己见。一个刚从兰州进修回来的计算机老师说,据他在省城听到的消息,尖子学生多数报了金融学和工商管理。至于这样选择的理由,以及毕业后能干啥,各位老师也是一知半解。

经过一番议论后,大家最后达成一致建议——报考经济管理类的专业。

不过有了老师们传递的信息,金鹏就安心多了,琢磨着自己也可以报金融学和工商管理。他给县城舅爷打电话时说了这个想法,电话那头传来权威又中肯的意见。“我在工商管理局干了这么些年,天阴下雨不得闲,不是在县城检查,就是开车到乡下检查。”接着,他说,“我都对这工作厌烦了,金鹏你一个大学生,干这行做啥哩。”

到达舅爷家时,他正斜靠在二楼的阳台上,嘴里叼着一支黑兰州,抬头望着远处,吐出的烟丝翻滚。舅爷五十多岁,微胖,挺着大肚子,右侧鬓的长发反转上来,盖着秃顶,一副县城老干部的风范。

他抖一抖右手,烟灰脱落,掉到楼下自家的院子里。院子有一亩地那么大,东西北三个方向盖了三排房子,用来出租,北房有个二楼,他家自主。如果进工商管理局,能过上眼前这种地主般的生活,金鹏多半是愿意的。可多年以后,金鹏们才知道,两个“工商管理”不是一回事儿。

金融,舅爷也不建议报,理由和高中副校长说的一样:金融机构多为国有,想进得靠关系,而且关系还得过硬。既然两个见过世面的人都这么说了,金鹏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。十年前在老家,别说挤破头的金融机构,就连一般的机关单位,老子退休儿子顶上的也不在少数。金鹏想,我们村庄上最显赫的男人,不就是靠父辈的关系进了加油站,后来干脆承包了县城所有的加油站么?

舅爷倒建议金鹏报政法和师范,读了师范出来当老师,生活稳定,受人尊重,而政法毕业,进政法系统,十里八乡的亲戚朋友也算有个奔头。有一年,老家来了一个外市的客人,提到有个姐姐上了西安的一所政法大学,还没毕业就被一家地方法院看上了。但爷爷并不看好这份公事,建议金鹏不要趟那滩浑水。法院是个主持公道正义的地方,但在那些年的县城里,仅仅为了得到公正的判决,村里人都得到处奔走,多数时候还得搭上两瓶好酒、两条好烟。

师范类是可以接受的。金鹏在县城读书的那几年,父亲常常提到一中校长到兰州招人的故事。每到毕业季,一中校长都要开着红旗牌轿车跑趟兰州,带着从老家考出去的师大学生,找个馆子撮上一顿,目的当然是劝他们回一中效力,但每年回来的却不超过三个。

父亲总是在酒饱饭足后,一边掏着牙,一边跟金鹏说:“金鹏啊,你看看,能上师大也不错啊,人家那么吃钱(西北方言,指受重视)。”后来,直到金鹏离开老家去北京读书,他才将这个故事永远地遗忘掉。金鹏们考出去没几年,风向就转变了,师大毕业想进一中,越来越难了。

金鹏带着这些残缺不全和相互矛盾的建议在县城里晃荡,遇到了跟金鹏一样不安的王同学,他们俩去了趟网吧。县城有两家网吧,一家叫颖颖,挤满了人;另一家叫风急速,也挤满了人。他们最后在风急速网吧等到一台电脑。开了机,两个人却不知道怎么查东西,网管告诉他们,先打开浏览器。风急速的网速很慢,打开一个网页至少需要三分钟。可是,网页打开了,金鹏们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。那会儿,金鹏心里真窝火,整个高中都在严查上网,谁他娘的会用这玩意儿啊。

一个小时很快到了,他们俩不知道怎么倒腾开新闻的网页,看了两条新闻:云南发生了地震,山西的煤矿爆炸了;除此之外,其他的啥也没干。直到去了大学,一个室友才告诉金鹏,上网得打开“百度一下”搜索,或者备一个小本子,抄下经常上的网址。

那天,金鹏们走出网吧的时候,天空是灰暗的。俗话说,高考是农村孩子跳跃龙门的唯一机会,但是考完试,很少有人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。信息时代已经来临,互联网正在普及,但在西北的那个小县城,就像摩登世界的一个弃子,消息闭塞,到处是流言和偏见。

金鹏和另一位同学去找历史老师,得到的建议简单明了:省城的学生和家长见识广,万一拿不定主义,就跟着他们报吧。仔细翻看了各大学的招生计划,金鹏就傻眼了,很多大学的经济管理类专业不招甘肃考生,还有一些学校的经济管理类专业只招理科生。

金鹏筛选了一遍,可供选择的学校并不多。离交表还有一个多小时,金鹏在重点一栏儿,并列着填了两个北京的学校,B大,D大,L大保底;普通一栏儿还是一所北京的学校,专业一溜儿全是经济管理类。填好交给班主任,他看了一眼,说:“高了,现在改还来得及。”金鹏说,就这样吧,不改了。最后,糊里糊涂地去了D大。

金鹏的准考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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